心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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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著先前在東宮辦理太子生辰一事, 東宮之內的路線她早已熟透。
蜿蜒曲折的石子路上，崔嬿避開了東宮的宮人，找了這條小路。
路上石子嵌入泥地, 高低不平，磨得崔嬿腳底一陣微痛。
沒過多時，東宮寢殿近在眼前，餘光中卻逐漸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, 手中還抱著什麽物件, 離得稍有些遠, 崔嬿看不太清。
元冬姑姑？
看見那人行色匆匆，崔嬿悄無聲息躲藏在一旁, 隔著一道道灌木叢，依稀能瞧見元冬正燒毀著什麽東西。
一道道濃煙升起, 鼻息間一股嗆人的煙火氣撲面而來。
她湊近了些去觀察, 一時沒曾註意腳下的樹枝。
幹枯的樹枝折斷, 發出清脆的聲響，在靜謐無人的暗處十分明顯。
“誰在那？出來！”元冬聽見聲響，厲聲呵斥道。
身影漸漸往崔嬿的方向靠近，又擔心是歹人作惡, 手中還不忘從地上撿了個長枝幹以作武器。
沒等元冬走到跟前, 崔嬿自個就站了出來。
第一眼便望向了元冬身後的一堆衣物，別的或許崔嬿認不出來，但是那件墨色外袍, 再顯眼不過。
正是方才蕭無恙換掉的那件。
再仔細一瞧, 便能看見藏在最下方的素白裏衣, 沾了鮮血，一片殷紅。
她本就是為了確定此事而來, 如今元冬姑姑的行為恰恰佐證了這點，她便沒什麽好隱藏的，索性開誠布公。
“元冬姑姑，是我。”
溫和的話語聲回蕩在元冬耳邊，她一時有些無措，回首望著地上還未來得及處理幹凈的衣物，又皺著眉看向崔嬿。
據她所知，太子殿下似乎對崔大人還挺信任，可是這般辛秘的事讓他察覺，誰也不能保證他究竟會不會告知聖上。
崔嬿知曉她在擔心什麽，沒有直接問她關於此事，而是勞煩元冬姑姑替她給太子傳話，她想見太子一面。
兩人僵持不下，東窗事發，元冬免不了擔心崔嬿會對太子不利，可瞧見她的面色，確實並無半分異常，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，一時半會躊躇不決。
正當兩人都不肯退讓時，蕭無恙思索著為何還沒見人回來，擔心出了什麽意外，又不敢叫旁人去探查，只好自己出來尋她。
“殿下……”元冬看見她，語氣帶著擔憂喚了一聲。
蕭無恙視線從崔嬿身上轉向地上那堆衣物，心中頓時明了。
元冬將崔嬿的請求覆述了一遍。
幾人相顧無言，沈默不過一瞬，便聽見蕭無恙出了聲：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聽見蕭無恙同意崔嬿的請求，元冬支支吾吾地還想說什麽，只見蕭無恙搖了搖頭，便沒再多說，面朝著崔嬿道：“崔大人請。”
得了蕭無恙首肯，崔嬿道了聲些，便越過元冬跟上前，路過那堆衣物時眼神停留了一瞬便又移開。
寢殿之中，蕭無恙瞧見一旁的香爐燃燒殆盡，便讓元冬去換了一只插上。
薄煙往上飄出，淡淡的香氣彌漫在房屋之中。
兩人一路進了裏間茶室，崔嬿微微側首瞧著身後跟著的元冬，輕聲道：“殿下，臣想與您私下說兩句話，還望太子應允。”
話音剛落，蕭無恙便出聲支開了元冬。
被支走的元冬心中不難猜到二人要談及什麽，退出去時順道合上了門，守在門口。
整座寢屋只餘下他們二人，一時安靜t得過分。
還沒等崔嬿開口，就瞧見面前的人緩緩拆下頭上貴重的發冠，一頭青絲隨之散落在肩。
這還是蕭無恙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揭露自己的身份。
俊朗少年霎時變成了俊美少女，崔嬿沒想到她會這般直白，稍許錯愕了片刻，便又恢覆了鎮定。
她淺笑著道：“太子這般信任我？不怕我將這秘密捅出去？”
蕭無恙聞言唇角揚起笑：“見崔大人這反應，應當是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吧？若是想要告密，只怕朝中的大臣早已將這東宮鬧了個底朝天。”
見他並不驚訝，也是蕭無恙意料之中，她熟練地將頭發盤起，走到一旁的茶案前，示意崔嬿坐下說話。
“崔大人是如何發現我身份的？”蕭無恙將手中的茶沖開，倒出第一遍茶水後才斟了兩杯茶，面上看著漫不經心，心中卻無法避免的砰砰直跳。
這還是第一次，有人察覺到她身份有異。
雖說面前人不會對她不利，但保不準日後會再次被他人察覺，她不得不警惕起來。
更何況，崔嬿與她不過相識幾月，她的身份就連從小相熟的蕭子羨和心思縝密的謝離都未曾察覺，可偏偏讓崔嬿察覺了。
看著她嫻熟的烹茶手法，崔嬿並未回答她的問題，而是先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，道了句：“茶香裊裊，回味無窮，太子好手藝。”
猛然聽見有人誇讚她，蕭無恙一時有些反應不及，楞了好些時候才道了聲謝。
東宮之中，鮮少有旁人前來，偶爾來人也不過是相熟的那幾人，倒是從未有人誇讚過她。
被他這麽一打岔，蕭無恙顯然忘記了方才追問崔嬿的問題。
瞧見她的神情沒有方才那般緊張，崔嬿繼續問道：“太子殿下這般偽裝，可是皇後娘娘的意思？”
方才面色自如的姑娘聽見這個稱呼表情頓時僵了一瞬，隨後垂首沈聲道：“自我出生起，母後便將我扮至男兒身，這些年也時常叮囑我萬不可讓人察覺，起初我不知她是何意，常常違逆她，因此也多次被禁足宮中，後來不想再與她爭論，便索性一直順著她的意。”
聽她這般說，崔嬿大概明白了皇後為何如此。
深宮中的女人，若是只以爭寵為目的，怕是在宮中存貨不了多久，畢竟寵愛只是一時的，還得全憑聖上的心情。
更何況皇後身居高位，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，想來也是想靠太子穩固自己的權勢，這才不得不以身試險。
她心思幾經周轉，也算是想明白了這一點，只是當初為何連聖上都未曾發覺異常？
按理說，誕下皇子，第一個過目的，便是聖上。
仿佛知曉她心中的疑問一般，蕭無恙回想著元冬姑姑的話，一一道來：“當年母後生我時，並不只有我一子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還有一子？”崔嬿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，出聲問她。
蕭無恙點點頭，繼續道：“母後生產時，元冬姑姑也在場，當年常貴妃和母後先後懷有身孕，母後擔心常貴妃肚子中是個皇子，會影響她在宮中的地位，便用了藥催產。”
“她懷著雙胎，因著早產，先出來的皇子當時就奄奄一息，母後心知那個孩子活不長久，便將我藏了起來，謊稱只有一子，讓元冬姑姑將那個皇子抱給聖上過目。”
如此一來，便就說得通了。
只是崔嬿不得不感嘆皇後真是手段用盡，生產這般的大事，更何況她還懷著雙胎，竟能不顧自己的生命提前生產，只為搶在常貴妃之前，去博得太子之位。
看著面前的姑娘，她倒是能感同身受，心知蕭無恙身份敏感，在宮中的不易。
沈思了一會又問道：“你的身份，聖上可是有所察覺？”
這些年蕭無恙一直安安穩穩在東宮扮演著太子一角，聖上對她一向也是容忍偏愛，她從未想過聖上會察覺此等秘密。
畢竟一旦發覺，不僅是她，或許連她的母後都不能避免罪責，心下自是不明白崔嬿為何會這般問。
見她面色遲疑，崔嬿心下一沈，腦中渾沌一片。
不應該啊，若是聖上不知道她的身份，大殿之上為何會流露出那副表情？
想不出個所以然，崔嬿也不想加重蕭無恙的心理負擔，便沒再提這個話，倒是關心起蕭無恙的私事。
“恕在下冒昧，敢問太子殿下，可是中意裴少將軍？”
一字一句躍入蕭無恙耳中，閨閣兒女的心事被人挑破，面上不禁泛起一陣紅潤，眼眸含羞，唇角含笑。
“崔大人果然善於觀察。”
一語道破她的心思，蕭無恙也不是那般扭捏的人，便坦然道。
親耳聽見她承認，崔嬿心中暗笑。
她表現得這般明顯，只不過裴屹舟他們幾人只當她是男兒身，自然不會往那方面去想。
“此事，目前除了我，應當只有元冬姑姑知曉，還望崔大人替我保守秘密。”
心思被人堪破，蕭無恙先前連身份被察覺時都沒出言讓她保密，這會倒是慌裏慌張發了話。
崔嬿舉起茶杯敬了蕭無恙一杯，視為承諾：“殿下放心，此事定不會讓第三人知曉。”
得了他的保證，蕭無恙這會才冷靜下來，還想繼續追問崔嬿是如何察覺她的身份，便被外面元冬姑姑的聲音打斷思緒。
“謝大人，您有何事？”
聽見聲響，崔嬿這才註意到一旁的香爐。
不知不覺，一炷香已然燃盡。
駐足在門外的謝離不知寢殿內景象，只不過怕崔嬿在東宮出了事，擔心太子為難她，這才趕來。
“叨擾殿下許久，如今謝大人都催上門來了，在下就不咋愛逗留，這就告辭，答應殿下的事，定會說到做到，殿下放心。”隔著一扇門，崔嬿看見門上投射過來的身影，心間暖意漸生，起身告辭。
一推開門，就瞧見謝離面色擔憂。
崔嬿看他的樣子，沒由來的感到好笑。
“走吧。”
直至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東宮，蕭無恙都並未察覺這兩人之間有什麽異常。
“方才聊了些什麽？怎的去了這般久，”謝離似乎能感覺到崔嬿心情很好，說話的語氣染上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前所未有的溫柔：“若是我不去找，你是不是今晚還準備留宿在東宮？”
先前辦生辰宴時，有時忙到很晚，崔嬿便會借住在東宮，謝離那陣子幾乎很難見她一面，要不是後來追到了東宮，約莫一兩個月，崔嬿都不會主動找他。
“沒聊什麽，此番前去南齊，應當別有一番趣味。”崔嬿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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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過多時，東宮寢殿近在眼前，餘光中卻逐漸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, 手中還抱著什麽物件, 離得稍有些遠, 崔嬿看不太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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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湊近了些去觀察, 一時沒曾註意腳下的樹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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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誰在那？出來！”元冬聽見聲響，厲聲呵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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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方才蕭無恙換掉的那件。
再仔細一瞧, 便能看見藏在最下方的素白裏衣, 沾了鮮血，一片殷紅。
她本就是為了確定此事而來, 如今元冬姑姑的行為恰恰佐證了這點，她便沒什麽好隱藏的，索性開誠布公。
“元冬姑姑，是我。”
溫和的話語聲回蕩在元冬耳邊，她一時有些無措，回首望著地上還未來得及處理幹凈的衣物，又皺著眉看向崔嬿。
據她所知，太子殿下似乎對崔大人還挺信任，可是這般辛秘的事讓他察覺，誰也不能保證他究竟會不會告知聖上。
崔嬿知曉她在擔心什麽，沒有直接問她關於此事，而是勞煩元冬姑姑替她給太子傳話，她想見太子一面。
兩人僵持不下，東窗事發，元冬免不了擔心崔嬿會對太子不利，可瞧見她的面色，確實並無半分異常，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，一時半會躊躇不決。
正當兩人都不肯退讓時，蕭無恙思索著為何還沒見人回來，擔心出了什麽意外，又不敢叫旁人去探查，只好自己出來尋她。
“殿下……”元冬看見她，語氣帶著擔憂喚了一聲。
蕭無恙視線從崔嬿身上轉向地上那堆衣物，心中頓時明了。
元冬將崔嬿的請求覆述了一遍。
幾人相顧無言，沈默不過一瞬，便聽見蕭無恙出了聲：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聽見蕭無恙同意崔嬿的請求，元冬支支吾吾地還想說什麽，只見蕭無恙搖了搖頭，便沒再多說，面朝著崔嬿道：“崔大人請。”
得了蕭無恙首肯，崔嬿道了聲些，便越過元冬跟上前，路過那堆衣物時眼神停留了一瞬便又移開。
寢殿之中，蕭無恙瞧見一旁的香爐燃燒殆盡，便讓元冬去換了一只插上。
薄煙往上飄出，淡淡的香氣彌漫在房屋之中。
兩人一路進了裏間茶室，崔嬿微微側首瞧著身後跟著的元冬，輕聲道：“殿下，臣想與您私下說兩句話，還望太子應允。”
話音剛落，蕭無恙便出聲支開了元冬。
被支走的元冬心中不難猜到二人要談及什麽，退出去時順道合上了門，守在門口。
整座寢屋只餘下他們二人，一時安靜t得過分。
還沒等崔嬿開口，就瞧見面前的人緩緩拆下頭上貴重的發冠，一頭青絲隨之散落在肩。
這還是蕭無恙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揭露自己的身份。
俊朗少年霎時變成了俊美少女，崔嬿沒想到她會這般直白，稍許錯愕了片刻，便又恢覆了鎮定。
她淺笑著道：“太子這般信任我？不怕我將這秘密捅出去？”
蕭無恙聞言唇角揚起笑：“見崔大人這反應，應當是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吧？若是想要告密，只怕朝中的大臣早已將這東宮鬧了個底朝天。”
見他並不驚訝，也是蕭無恙意料之中，她熟練地將頭發盤起，走到一旁的茶案前，示意崔嬿坐下說話。
“崔大人是如何發現我身份的？”蕭無恙將手中的茶沖開，倒出第一遍茶水後才斟了兩杯茶，面上看著漫不經心，心中卻無法避免的砰砰直跳。
這還是第一次，有人察覺到她身份有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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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何況，崔嬿與她不過相識幾月，她的身份就連從小相熟的蕭子羨和心思縝密的謝離都未曾察覺，可偏偏讓崔嬿察覺了。
看著她嫻熟的烹茶手法，崔嬿並未回答她的問題，而是先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，道了句：“茶香裊裊，回味無窮，太子好手藝。”
猛然聽見有人誇讚她，蕭無恙一時有些反應不及，楞了好些時候才道了聲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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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見她的神情沒有方才那般緊張，崔嬿繼續問道：“太子殿下這般偽裝，可是皇後娘娘的意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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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她這般說，崔嬿大概明白了皇後為何如此。
深宮中的女人，若是只以爭寵為目的，怕是在宮中存貨不了多久，畢竟寵愛只是一時的，還得全憑聖上的心情。
更何況皇後身居高位，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，想來也是想靠太子穩固自己的權勢，這才不得不以身試險。
她心思幾經周轉，也算是想明白了這一點，只是當初為何連聖上都未曾發覺異常？
按理說，誕下皇子，第一個過目的，便是聖上。
仿佛知曉她心中的疑問一般，蕭無恙回想著元冬姑姑的話，一一道來：“當年母後生我時，並不只有我一子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還有一子？”崔嬿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，出聲問她。
蕭無恙點點頭，繼續道：“母後生產時，元冬姑姑也在場，當年常貴妃和母後先後懷有身孕，母後擔心常貴妃肚子中是個皇子，會影響她在宮中的地位，便用了藥催產。”
“她懷著雙胎，因著早產，先出來的皇子當時就奄奄一息，母後心知那個孩子活不長久，便將我藏了起來，謊稱只有一子，讓元冬姑姑將那個皇子抱給聖上過目。”
如此一來，便就說得通了。
只是崔嬿不得不感嘆皇後真是手段用盡，生產這般的大事，更何況她還懷著雙胎，竟能不顧自己的生命提前生產，只為搶在常貴妃之前，去博得太子之位。
看著面前的姑娘，她倒是能感同身受，心知蕭無恙身份敏感，在宮中的不易。
沈思了一會又問道：“你的身份，聖上可是有所察覺？”
這些年蕭無恙一直安安穩穩在東宮扮演著太子一角，聖上對她一向也是容忍偏愛，她從未想過聖上會察覺此等秘密。
畢竟一旦發覺，不僅是她，或許連她的母後都不能避免罪責，心下自是不明白崔嬿為何會這般問。
見她面色遲疑，崔嬿心下一沈，腦中渾沌一片。
不應該啊，若是聖上不知道她的身份，大殿之上為何會流露出那副表情？
想不出個所以然，崔嬿也不想加重蕭無恙的心理負擔，便沒再提這個話，倒是關心起蕭無恙的私事。
“恕在下冒昧，敢問太子殿下，可是中意裴少將軍？”
一字一句躍入蕭無恙耳中，閨閣兒女的心事被人挑破，面上不禁泛起一陣紅潤，眼眸含羞，唇角含笑。
“崔大人果然善於觀察。”
一語道破她的心思，蕭無恙也不是那般扭捏的人，便坦然道。
親耳聽見她承認，崔嬿心中暗笑。
她表現得這般明顯，只不過裴屹舟他們幾人只當她是男兒身，自然不會往那方面去想。
“此事，目前除了我，應當只有元冬姑姑知曉，還望崔大人替我保守秘密。”
心思被人堪破，蕭無恙先前連身份被察覺時都沒出言讓她保密，這會倒是慌裏慌張發了話。
崔嬿舉起茶杯敬了蕭無恙一杯，視為承諾：“殿下放心，此事定不會讓第三人知曉。”
得了他的保證，蕭無恙這會才冷靜下來，還想繼續追問崔嬿是如何察覺她的身份，便被外面元冬姑姑的聲音打斷思緒。
“謝大人，您有何事？”
聽見聲響，崔嬿這才註意到一旁的香爐。
不知不覺，一炷香已然燃盡。
駐足在門外的謝離不知寢殿內景象，只不過怕崔嬿在東宮出了事，擔心太子為難她，這才趕來。
“叨擾殿下許久，如今謝大人都催上門來了，在下就不咋愛逗留，這就告辭，答應殿下的事，定會說到做到，殿下放心。”隔著一扇門，崔嬿看見門上投射過來的身影，心間暖意漸生，起身告辭。
一推開門，就瞧見謝離面色擔憂。
崔嬿看他的樣子，沒由來的感到好笑。
“走吧。”
直至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東宮，蕭無恙都並未察覺這兩人之間有什麽異常。
“方才聊了些什麽？怎的去了這般久，”謝離似乎能感覺到崔嬿心情很好，說話的語氣染上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前所未有的溫柔：“若是我不去找，你是不是今晚還準備留宿在東宮？”
先前辦生辰宴時，有時忙到很晚，崔嬿便會借住在東宮，謝離那陣子幾乎很難見她一面，要不是後來追到了東宮，約莫一兩個月，崔嬿都不會主動找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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